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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思维的本质规律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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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思维是在显意识的配合下，潜意识蕴育成果的闪现。灵感思维是人类智慧的火花。这些智慧的火花是如何产生的？本文试图从灵感思维产生的社会基础、心理机制和生理基础等三方面及它们相互之间的协同活动作用，对这个问题进行探讨，提出我对灵感思维的本质规律的看法。
    一、灵感思维产生的社会基础是实践经验
    灵感思维不是凭空产生的，它是人们社会活动过程中的实践经验作用于人脑的结果。纵观人类文明的发展史，便能充分地看出经验对于人脑产生灵感的影响作用，著名科学家爱因斯坦在总结自己的科学经验时回忆到相对论灵感来临时像"突然黑暗里透出了光亮"。"在自己身上观察到各种精神失常现象，我好象处在狂态里一样"。俄国作家契柯夫在回顾自己创作的成功经验时深有体会地说："平时注意观察人，观察生活，……那么后来在什么地方散步，例如在雅尔达河岸边，脑子里的发条就忽然卡地一响，一篇小说就此准备好了"。经验所以对于人脑产生灵感具有如此大的作用，是因为经验在自然与灵感之间扮演着中介的角色，经验属于潜科学范畴，科学经验是人们在科学探索中，通过各种感觉器官，直接或间接地对客观事物的形态、属性、过程和规律性的体验和感受。经验的中介作用具体表现在，首先，能使社会实践的要求转化成科学家或艺术家产生灵感的课题信息或创作动因，作为意识的经验，能够将社会实践提出的要求，列入科学家科研的议事日程或艺术家创作的活动内容；其次，经验的直接感受性、可描述性、可类比性、偶然性等特征，能促进人们去抽象、概括和总结事物的本质规律，提高思维水平，最终促成灵感的产生；再次，由经验产生的灵感，便于社会实践检验其正确与否。经验能够在自然、社会与灵感之间起着中介作用，深层次原因在于来自社会实践的经验是客观事物本质规律的科学概括，正如列宁所说："'对行动的推理'……对黑格尔说来，行动、实践是逻辑的'推理'，逻辑的格。这是对的！当然，这并不是说逻辑的格以人的实践作为它自己的异在（＝绝对唯心主义），相反地，人的实践经过千百万次的重复，它在人的意识中以逻辑的格固定下来。这些格正是（而且只是）由于千百万次的重复才有着先入之见的巩固性和公理的性质。"这就是说是经验使客观事物的本质规律反映在人脑中，使人脑能够对客观事物规律进行再认识，最后产生灵感。
    人类从自己的经验中，通过灵感火花的闪现，解决实践中产生的问题，不仅要一般性地提出见解，而且要科学地提出自己的独到之见，将生活中深层次蕴藏着的规律挖掘出来。进化论大师达尔文和他的学生赫胥黎为什么能从动植物学研究入手发现进化论，核心的问题在于他们师生对待科学研究的态度。达尔文及赫胥黎认为科学研究没啥秘密可谈，主要在于能够综合事实、超越事实，而林奈仅仅停留在对动植物分类事实的描述，因而他在动植物分类研究上，虽然费力很多，但不可能取得突破性的研究成果，结果进化论的创始人只能是达尔文而不是林奈。文学艺术中许多大师能够做出超人的作为也说明了这个问题，我国著名的文学家曹雪芹，能够写出名垂千古、震惊中外的不朽名著《红楼梦》，不仅在于他在《红楼梦》中塑造出众多个性不同的各类人物形象，描绘出贾府的兴衰史，更为重要的在于他能够在小说的字里行间中，向人们揭示了封建社会的腐朽性及其必然灭亡的哲理。为此《红楼梦》成为研究封建社会的小百科。换句话说，曹雪芹的成功之处，也就在于他对封建社会的观察具有与众不同的精辟见解，并成功地加以表现。
    灵感思维从经验中产生的客观根据，在于世界的物质统一性。也就是说不管客观世界存在的事物如何千奇百怪，归根到底，世界是物质的，而物质是运动的，物质运动均表现出固有的规律。从主观方面来说，人类通过实践活动，在能动地改造自然与社会的全部活动中，能够认识和了解客观物质运动的固有规律。客观事实向人们说明，灵感火花的闪现，一方面是从已知事物的固有规律中探求，获得解决问题的途径。尤为明显的是仿生学解决问题的途径，就是从已有事物发展规律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之后再进行模仿、创造，最终使问题得到解决。另一方面就是从已知事物发展现象中，深入探求解决新问题的客观规律，如"1960年，年仅三十四岁的美国原子核物理学家格拉塞尔（1926）因发明气泡室--一种探测高能粒子运动径迹的仪器，而荣获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就是从"放入沙粒的啤酒冒气泡这件事，给了格拉塞尔极大的启发。……发明了核物理研究的基本工具之--气泡室。……从而清楚地显示出粒子飞行的轨迹。"这就说明了生活中蕴藏着许多解决实践中提出的问题的规律，就看你会不会利用已知的规律，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和途径。
    二、灵感思维产生的心理机制是人脑在经验的基础上由潜意识、显意识交互活动的结果
    经验是人脑产生灵感思维的基础条件，在于人脑对客观存在反映的结果而产生的意识中，不仅包含着人的感觉、知觉、表象、情绪、记忆等，还包含着人的经验。现代心理学的研究成果表明，大脑中产生的作为对客观存在的反映的意识还可分成两种形式，即可以驱使机体能接受人体各部位信息的显意识和不能驱使机体但可以间接接受各部位信息的潜意识。潜意识在接受、加工、储存、处理信息上，在活动方式和功能上都有不同于显意识的鲜明的特征。显意识活动由于不断重复而凝固化，程式化和自控化，日益转化为潜意识，以先天的或获得的需求、企图、动机以及其他的指向性因素来进行选择取舍，沉淀于潜意识区变为潜意识。现代心理学研究成果还表明，位于阈限以下的各种信息间的有联系的过程，都属于潜意识范围。
    潜意识与显意识之间具有相互转化的功能，潜意识能阻滞来自客观事物的大多数刺激，而经过选择的信息通向显意识。一旦潜意识感觉的总和使潜意识活动接近阈限，或偶然受某一信号的诱导，就可能使潜意识突然变为显意识活动，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潜意识蕴育所获得的结果。潜意识蕴育的具体过程，是在抽象思维的导引下，人脑以鲜明的"形象"和"概念"进行分析、归纳、演绎等逻辑推理，并在形象思维的帮助下，由多个"自我X"对新输入的知觉信息，加上过去的经验信息反复进行综合性的组合加工，同时还伴有与信息组合相关的大脑生理活动，于是这样加工来，加工去，使问题一下得到答案。从显意识扩大到潜意识，潜意识加工结果再通向显意识，这就构成了显意识推理和潜意识蕴育的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一种理性思维活动。
    人脑的潜意识蕴育能够彻底地进行下去，人的非理性思维的作用是特别重要的，比如，意志对一个人灵感的产生是不可忽略的，因为一个人要想回答社会实践中向人们提出的难题，没有坚强的意志战胜前进道路中遇到的说不清的困难，想获得成功是不可能的；还有创作欲望或冲动，对于一位有造诣的科学家或文学艺术家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社会实践中众多复杂的问题需要人们花费气力去解决，如果客观存在的问题不转化为科学家科研的欲望或文学艺术家创作的冲动，问题还是问题，根本不可能转化为科研的成果或文学艺术作品；另外，情感在一个科学家或艺术家的学术生涯中也显得特别重要，因为大家同样研究一个问题，只有谁能对所要研究的问题产生兴趣才能迸发出所要研究问题的热情，不然的话，只能是对周围出现的许多与要研究问题有关的生活内容司空见惯，结果社会实践中提出的问题只能束之高阁，绝对不可能转化为解决问题的满意结局。人的非理性因素内容很丰富，这里只是略举几个例子，说明非理性因素对于人脑产生灵感的重要性而已。
    三、灵感思维产生的关键是人脑具有的跃发的生理机能
    人类的大脑进行潜思维蕴育，主要是由于大脑右半球无序思维的结果能够跃发出灵感。人类大脑两半球具有不同的功能，不久以前人类就观察到了，就是尚未得到证明。后来美国著名科学家斯佩里对此作了实验，证明了上述看法是正确的。斯佩里在医院里找到了叫做保罗的患者，保罗大脑两半球的联系已经丧失，实验之后证明保罗大脑两半球的思维功能照常进行，仍然能够进行思维活动。实验还告诉我们人的大脑的左半球是语言的载体，是进行集中思维、分析思维的神经中枢，思维的特点是连续性，有序性；大脑的右半球在具体思维，整体思维方面超过大脑的左半球，思维的特点是不连续性，或者无序性以及弥漫性，特别富有想像力。这一点对于研究人脑的灵感思维非常有价值，因为实验表明，人脑右半球无序思维的想像，最终都要产生肯定的结果，这个结果产生的状态是跳跃式的，往往是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这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大脑跃发功能的闪现形式。因此我们说人类的灵感思维是以大脑右半球为主的思维活动的显现。正常情况下，当人脑两半球的联系没有中断，人脑的跃发功能又是如何闪现呢？斯佩里"割裂脑"的实验仅仅能说明保罗在大脑两半球联系中断时，大脑两半球照常进行思维，活动内容又明显不同，可是保罗大脑右半球想像的结果却因为没有左脑抽象思维的帮助而显得幼稚可笑。实际上正常人绝对不是这样，它是在大脑左半球接受社会实践中提出的问题，产生明确的课题信息，传给右脑之后，促使右脑的无序思维活动深入进行，呈现了重新组织原来知识的过程，经过若干次反复联系的结果，当人类大脑右半球的无序思维进行到一定程度时，由于外界事物的偶然触及，迫使人脑的思维建构活动突然闪现了智慧的火花，灵感思维的结果便因此而产生。最新的脑神经解剖学和脑神经生理学的研究成果表明，大脑组成的基本单位是一种称为神经元的细胞。神经元是一种根须状的蔓延物，中心有一团点，周围分出许多纤维。团点叫细胞体，它的作用是能对输入的信息进行分门别类地处理。由细胞体分出的纤维状可分2类：一类叫树突，是接纳信息的；另一类叫轴突，是输出信息的。轴突和树突分别与其他神经细胞元的树突和轴突一一接对接触，叫突轴。信息沿神经元系统相互传递，是通过电的或化学的物质进行的。一个神经细胞的轴突和另一个神经细胞的树突接触后，就会产生一种化合物质，称神经传感剂。这种化学物质目前已发现30多种，它们传递信息的功效由信息量及强度大小来决定。所以，灵感的产生是以人脑纳输信息为客观条件的，丝毫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这就是灵感思维以人脑右半球为主的具体活动的真实情况。
    人脑能够产生灵感思维，还在于大脑两半球的相互配合作用，对于这一点人类在很长时间认识不到。后来随着脑科学的发展，虽然认识到了人脑两半球的分工，但又对大脑的右半球产生误解，好长时间人类对人脑的右半部分看成是沉默的半球，造成在研究人脑的思维规律时，总是停留在左半球的功能开发上，使得在抽象思维的研究上硕果累累，而对于人脑右半球形象思维的研究，始终处于闲置状态。产生这个问题的原因固然与人类脑科学研究水平不高有关，但主要是由于人类对大脑两半球之间的联系弄不清楚造成的。人类大脑两半球之间不同部位之间的神经联系叫做连合。大脑半球间的连合有海马连合、前连合和胼胝体。胼胝体是最大的大脑连合，约有2亿条神经纤维，每条纤维平均冲动频率如以20赫兹计，则总通讯量为每秒4的9次方次冲动，可保证两半球任何一部分的活动有效而及时地传递到另一半球以及同一半球的任何一叶，它使得一个半球能够分享另一个半球的学习和记忆。而且大脑两半球在接受外部信息时是显意识功能和潜意识功能同时进行的，它们活动的特点，根据斯佩里"割裂脑"实验的"大脑活动时而注意这个方面，又注意另一个方面"的结论，表现出在显意识接纳信息时，潜意识功能就弱一点。当显意识活动弱或停止时，潜意识活动就会强或更加活跃。实际上是来自社会实践的科研课题信息，在大脑的左半球形成兴奋中心，构成人的抽象思维能力之后，很快又通过以"胼胝体"为主的神经联系传输给大脑的右半球，使大脑右半球思维能力加剧，推进大脑右半球无序思维活动进一步展开；反之，大脑右半球的形象思维的结果又返回到大脑的左半球，就是这样反复地传输反馈活动之后，人脑的形象思维转入深层次的灵感思维阶段，在一个特殊的时机，由于一个偶然的外界事物的引爆，促使由灰质构成的大脑皮层断路突然接通，产生新的神经联系，跃发出智慧的火花，经过实践检验，人们困惑不解的难题猛然间得到了理想的答案，灵感思维活动到此结束。
    突变是宇宙间的普遍现象。在我们生活的自然与社会中，普遍存在着突变运动方式。水到沸点突然沸腾了，地震之后火山迸发了，桥梁长期劳损突然陷落了以及山崩海啸、台风骤至等。这一切无一不说明，事物在发展运动中，经过一定的量变必然产生质变。突变有各种实现方式。现在人类不仅对于线性、相对平衡的突变方式有相当的研究。同时，对于非线性、非平衡的突变也有可能取得可贵的研究成果。不连续现象的数学模型--突变理论的出现，就是托姆经过对自然与社会的大量的突变现象的认真研究，发现它们都有突然变化的瞬间过程，因而揭示出了突变是自然与社会运动的一种表现形式。当然人脑产生灵感思维在人脑中的深层次活动仍有许多问题需要深入研究，但是数学模型--托姆突变理论的出现，已向人们揭示出认识这一真理的道路。既然人能对自然与社会的突变现象，从实践与理论上阐述清楚，那么人脑跃发功能的深层次原因所在的解决也是为期不远的问题。所以，我们说人类大脑产生灵感思维并不神秘，过去，许多人对灵感思维不承认以及对其产生种种离奇古怪的说法，除了有人故弄玄虚之外，都是属于对灵感思维不了解而造成的误解罢了。
    综上所述，灵感思维的产生，是人脑对于来自社会实践的经验信息、潜意识蕴育、大脑神经中枢建构活动等三方面协同活动的结果。而且这三个方面各自起的作用又截然不同。首先，人脑能够反映社会实践的经验信息，为主客体交流提供条件，因此它是灵感思维产生的基础与前提。生活中不是来自社会实践要求的信息都是苍白无力的，正如恩格斯所说："社会一旦有技术上的需要，则这种需要就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把科学推向前进"。因此社会实践的要求是灵感思维产生的基础。如果社会实践的要求不能在人脑中形成属于意识范畴的经验、潜意识蕴育没有办法进行，因此经验是灵感思维产生的前提条件。其次，潜意识蕴育是灵感思维产生不可缺少的步骤，如果没有在人脑中进行的潜意识蕴育，主客体就不能进行交流，经验这个潜科学的产物，就没有办法发挥它在灵感思维与客观存在之间的中介作用，最终灵感思维也就根本不可能在经验的基础上，产生智慧的火花。所以，潜意识蕴育是灵感思维产生不可缺少的环节。再次，人脑产生灵感思维最根本的原因是人脑具有跃发的生理机能，这是灵感思维产生至关重要的因素，否则，潜意识蕴育的结果，根本不能产生新的闪光点。主客体交流的结果不可能产生对客观事物飞跃的认识。归纳起来，我认为灵感思维的本质规律在于：人们经过社会实践的不断进行，经验不断增多，在抽象思维、形象思维的交替进行下，当人们的知识信息储备达到饱和点时，由于外界事物的偶然触及，使人脑皮层断路突然接通，潜意识涌现为显意识，人们长期困惑不解的问题，突然获得了答案，灵感火花得以闪现，为创造性思维的产生奠定了理论基础。